看懂“自相矛盾”的营养学研究

编译 陈荣生 　 青年参考 　（ 2019年05月02日   01 版）

在信息爆炸的当代，各种自相矛盾的营养学研究令人抓狂。就算是“吃鸡蛋对健康好不好”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依然不断冒出观点截然相反的报道。美国《华盛顿邮报》最近载文称，营养学研究看似乱象重重，但现实并不总是那么令人绝望；只要了解相关研究的运作方式，非专业人士也可不被耸人听闻的标题误导。

以饱和脂肪为例，有些研究认为它会增加发生心血管疾病的风险，但也有研究认为它不会。为什么存在如此明显的分歧？这可能与3个无法直观感受到的因素有关。

首先，营养学研究要保持独立性而不被食品企业等利益集团操纵，就不得不忍受经费短缺，而经费多寡是与研究规模挂钩的。小规模研究不足以提供令人信服的结果，因此，研究人员只能不断重复相同的研究，每次邀请几十名志愿者，持续较长时间，得出尽量可靠的结论。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研究团队可能发现某些与常识不符的东西，它们是异常值，不影响整体判断。问题在于，如果这些异常值被泄露并炒作，就会出现引起轰动的新闻。此时要记住，未经重复的小规模研究，不应该让你改变对特定问题的看法。

拿饱和脂肪来说，虽然一直有零散信息称它和心脏病没有联系，但大多数证据支持这种联系。简而言之，“多吃蔬菜少吃肉”这个营养学金句还没到被证伪的时候。

营养学研究中的第二个隐藏变量是研究方法。

评估因果关系（如饱和脂肪是否诱发心脏病）的黄金法则是随机对照试验（RCT）。在RCT中，参与者被随机分成不同组别，按照不同的方式生活。然而，RCT并不总能顺利进行，除了花费不菲，实验参与者也很难长时间遵守严格的规范。

现实中，研究人员更依赖相关分析，即那些并没显示因果关系却告诉我们两件事是否在某种程度上相关的研究。这种方法存在干扰项，即研究对象之外的变量。以饱和脂肪对健康的影响为例，研究人员通常无法对其他因素如收入、锻炼进行周全考量。

相关分析比随机对照试验有更大的解释空间。即便科学家努力做到客观，他们的固有信念也会成为障碍。个人偏见乃至想成功的压力都会渗入研究者的工作中，影响研究结果。

第三个容易被忽视的因素是社会心理。来自同类的排斥会激活人脑中感受痛苦的部分。就科研人员来说，他们关心真相，但也会在意同行及受众的评价。有时，专家会屈从于外部压力，也就是说，他们觉得做出让步或承认自己错了显得很蠢。

优秀的研究人员会通过与同事对话来克服这方面的困扰，看是否存在各方都能同意的观点。还有一种新型科研方法叫“对抗性合作”，在这种模式下，持不同观点的研究人员共同参与开放性项目中，对所有的变量都要达成一致。

普通人也一样。如果你认为某个观点是对的，如“饱和脂肪是健康的”，你就可能不知不觉地寻找与自己观点一致的信息，还可能受亲友和社交媒体上的流言影响。

你可以通过阅读不同立场的资料和倾听不同的观点克服这种困扰，你应当接触最新的证据，与更多的人交谈，并随时刷新自己的信念。

下次看到与常识相悖的新闻标题，务必提醒自己，这些只是吸引眼球用的，负责任的研究报告不会在专业期刊以外的地方首发。你应该仔细阅读报道，考虑它是基于随机对照试验还是相关研究，单次试验规模多大，并反思研究人员和你自己可能存在的偏见，还要考虑研究是否由声誉良好的机构开展，是不是发表在同行评审过的期刊上……

最后，科学研究体现为一种过程，而非结果。不必理会那些声称自己对某个问题100%有把握的“专家”。相反，假如对方说“目前，我还没有完全确定的结论，现有的证据让我有80%的把握……”，那么，他的观点起码可以作为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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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息爆炸的当代，各种自相矛盾的营养学研究令人抓狂。就算是“吃鸡蛋对健康好不好”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依然不断冒出观点截然相反的报道。美国《华盛顿邮报》最近载文称，营养学研究看似乱象重重，但现实并不总是那么令人绝望；只要了解相关研究的运作方式，非专业人士也可不被耸人听闻的标题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