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妇女报(2)
黄法融说,野外积雪调查工作异常艰苦,积雪期气温低,经历严寒天气是家常便饭。在实际工作中,雪浸鞋子、衣裤结冻、风霜打脸经常发生。冻习惯了,有时候零下二十八九度而不觉得冷。最辛苦的是爬陡坡测量积雪和调查小样方。调查小样方靠两条腿走遍500m×500m的正方形,需取样80个点,雪地行走阻力大,异常耗费体力。女队员往往刚开始时瑟瑟发抖,结束时汗流浃背、双脚麻木无知觉。这样的工作量其实是积雪调查的基本功,大家都尽全力完成。
野外积雪调查虽然艰辛,却也充满乐趣。黄法融告诉记者,在冰天雪地中空气真好,大地、天空是那样干净通透,人更加豁达、开朗,心胸更加开阔。积雪调查除了获得积雪密码,可为科学研究提供灵感外,大家的团队合作精神也如积雪压实为冰川般得到夯实。
张丽霞:为积雪科普馆准备着
“我的性格活泼开朗一些,是队里的开心果。除了负责积雪测量数据的记录整理和处理外,我还有个更重要的任务在推进中。按照中科院新疆生态与地理研究所研究员李兰海老师的要求,我在忙着为积雪科普馆做各种前期准备,未来新疆会有一个汇集教育与科普等功能于一身的积雪科普馆呢,我在时刻准备着。”从中学转行读研过来的张丽霞对记者说。
张丽霞告诉记者,他们用双针温度计、热红外成像仪、方形密度盒、雪特性分析仪等对积雪的“身高”“体重”“体温”“样貌”进行全方位体检,每次野外作业都要耗时1个小时以上。
空气仿佛已被冻得凝结。每次测量结束,坐回随行车辆,雪套、鞋子、袜子,又会被习惯性地粘到一起,他们只好静候冰化,眼睁睁看着“三件套”湿得滴水,25公里后,他们将面对下一个作业点。
张丽霞告诉记者,在野外作业最大的困难就是上卫生间,为了减少上卫生间的次数,女队员都不敢在路上多喝水。一天下来,回到驻地就发现姑娘们的嘴唇上起了一层层的干皮,加上零下30℃的低温,手和脸会针扎一样地疼,有的队员因为偶尔偷懒不戴眼镜,会因为雪盲初期症状眼睛也疼。
“此次考察中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昭苏那几天,外面的气温零下38.4℃,平均雪深都在40cm,挖出一个个完整整齐的剖面,每隔5cm测量一次,大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自的工作,等测完54cm厚的积雪层时,大家的手脚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能看到的是大家结了层层白霜的眉毛和睫毛,还有帽子外面的层层霜花,大家互看一眼,戏称一句‘我们是会行走的冰雕。’每天下来鞋袜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都忘了这样的场景在整个调查中重复了多少次,但是大家没有一句抱怨,没有一个人在中途脱队。”张丽霞向记者娓娓道来她参与积雪研究的过程。
而张丽霞在测量时冻住的睫毛,成了大家私下的“玩笑”。“大家开心就好了,其实冻住眼睫毛的可不止我一个呢。”张丽霞笑着向记者揭秘。
李倩:我们在一线采集数据工作马虎不得
“李兰海老师告诉过我们,天山是中亚地区的主要水塔,积雪是天山地区河流补给的主要来源,摸清天山地区积雪特性,对认识中亚及新疆地区的水资源有重要意义,可为新疆水资源利用、气候变化评价、灾害预警提供参考。积雪虽然寿命短暂,却是新疆水资源的‘生命线’所以,我们在一线采集数据工作马虎不得。”即将博士毕业的队员李倩向记者介绍项目情况。
李倩告诉记者,未来,李兰海老师的团队还希望将积雪研究拓展到中亚国家,了解整个天山积雪情况,为长期困扰天山周边地区的雪崩、融雪性洪水等灾害提供预警方案。
“低温与难行的长路是团队的大‘麻烦’,因为常常需要驶入积雪覆盖难辨道路的无人区。随行的司机已经将每个测量点熟记于心,但即便这样,还是难逃陷车的‘命运’。雪崩与风吹雪路段也在考验着驾驶技术。苦乐总是这样相伴我们的生活和工作中,比如,在冰天雪地中啃着冻成冰的榨菜就馕也很快乐,爬山时手脚并用的爬行被我们戏称为开启四驱模式,下山时又两翼生风,制造人为小雪崩的畅快都会让自己很满足。”
李倩说,她最崇拜的就是事业有成的女性,比如获得诺贝尔奖的屠呦呦、国家乒乓球运动员张怡宁,“从这些女性身上,能看到闪闪发光的东西。做自己喜欢的工作,女性可以成为她们想成为的一切,我也想像她们一样,在本专业中发挥自己的光和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