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药研竖坚盾(2)
医药界是个高投入高产出的行业。业内有个“双十”规律:研发一种新药,需要10年时间,10亿美元。但是,这个研究所近5年来就获得国家和军队各类临床批件、新药证书28个,专利授权154项,国家科技进步一、二等奖等高等级科技成果9项。其中,院士李松发明的“噻唑烷类衍生物及其医药用途”获中国专利金奖。
谈及这些成果,国家创新研究群体学术带头人、中国科学院院士张学敏感慨万千:这与我们始终把人才队伍建设摆在重要位置,精心打造富有创新潜能的人才方阵密不可分。
研究员李锦清楚记得,攻读博士研究生那年,因工作时间未满原任职单位规定的年限,被要求缴纳数额不菲的补偿费用。中国工程院院士秦伯益为了收下这个极具潜力的弟子,主动提出自掏腰包补齐缺口。最后,原单位破例免除了这笔费用,李锦如愿以偿拜入秦伯益门下。
让想干事的人有位置,让能干事的人有舞台。研究所采取所聘高职的方式,承认科研人员的实际学术水平,给予其独立科研、招收研究生等相关待遇。连续举办青年人才创新思路报告会,遴选有潜力、有能力、有担当的科研“好苗子”,让他们有职有权,不仅给予每人200万元的经费支持,还放手让他们在科研一线挑大梁,做到完成一个课题培养一批骨干,取得一项成果催生一批能手。
那年,在时任所长李松的力荐下,刚刚30岁出头的钟武被任命为研究室副主任,主持课题组全面工作。如今,钟武已取得8项国家和省部级科研成果,入选国家“万人计划”领军人才。获得资助的“80后”女博士宋睿,先后搭建和完善了国内最系统的药物潜在成瘾性评价技术平台和体系,入选军队优秀青年人才扶持对象。
“要把每一名学生都当作未来的科学家看待。”这是院士张学敏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在他看来,充分释放青年人的创新活力,是事业接续发展的关键所在。在他的倡议下,研究所举办“新药前沿精品论坛”,邀请国内外顶尖专家来所报告;定期组织青年学术沙龙,召开实验室例会,鼓励大家畅所欲言,汇报自己的研究成果、实验数据,分享个人有创见的想法,不断掀起头脑风暴,在潜移默化中培塑青年科技人才的创新思路,营造矢志探究科学真理、不断追求创新的氛围。
留美博士段小涛放弃高薪来到该所搞科研的原因极具代表性。“除了向往军人身份,我看重的是这里唯才是举的科研环境、不为名利困扰的创新氛围,不给钱我都愿意在这里干!”他的语气十分坚定,“只要认真踏实工作,不愁拿不出好的成果”。
群贤毕至,少长咸集。目前,该所拥有3名两院院士,30人次入选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万人计划等国家重大人才工程,15人次入选军队杰出人才奖、军队创新人才工程等军队重大人才工程,形成了老中青梯次合理搭配的可喜局面。
铭记特殊的奉献
研究所成立初期,为了尽快研制出可靠的防护药品,科研人员甘当现代神农氏,不惜以身试药。据统计,参加试服试注试用的志愿者累计达3000多人次,最高服用剂量为临床应用的8倍,最终研发了一批全新结构的特效防护药物。
而今,科研条件改善了,大家再也不用“以身试毒”。但这种牺牲奉献的精神却传承了下来,被一批批科研人员躬身践行。一些人由于长期高负荷工作,再加上药物试剂的侵害,皮肤大片过敏,却没有一天停止工作。
药物研发生产在市场上利润极其丰厚,仅专利费用就非常可观。然而,当一种新型抗生素上市时,这个所的专家却极力呼吁企业不要为经济利益大量生产,以免失去对抗超级细菌的最后一道防线。
宋鸿锵,卓越的药物学家、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的主要完成人之一。由他领衔发现的一种全新结构神奇药物,使我国在某型药物领域一直领先世界。可是,为了医学研究事业,他甘愿30年做无名英雄。鉴于他的贡献,组织决定为其申报中国科学院院士,孰料他坚辞不受。原因很简单——申报院士,一定程度上会公开他的科研成果。2005年,这位可敬的老人因病离世。至今,他的功绩仍然尘封。
院士张学敏告诉记者,他们从事的医学研究是一项系统工程,涉及医学、药学等多个学科领域,团队攻关、集体作业是显著特征。科研人员有的从事病理学、常规生化指标检测等基础性工作,有的从事特殊制剂储存保管、实验动物饲养等保障性工作,默默无闻地付出了很多辛勤汗水,报送成果时署不上名,立功受奖时排不上号,还有的成果因保密需要不能公开,相关论文不能发表,个人成就永远无法为世人知晓。但他们甘愿把智慧、心血和汗水奉献给伟大的事业,无怨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