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医疗没有梦想(3)
社保无法覆盖,超过整个市场85%份额的处方药无法销售,被全国705家三甲医院垄断的传统医疗,是互联网医疗难以分食的蛋糕。对此,李天天曾说过一句”不识时务“的话:医疗有时移不动。
他认为,不要奢望移动技术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移动医疗有特殊的场景,对于创业公司来说,三甲医院就是不适合的场景。
被叫停的互联网医院没有可遵守的政策,没有明确的条文,互联网医疗行业在无人监管的灰色地带摸索许久。
2017年3月19日,丁香园、春雨医生、医联等15家互联网医疗企业进驻银川,获得互联医院牌照。加上2016年第一批落户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基地的好大夫和微医,银川的互联网医院达到17家。之后,陆续又有40家互联网医院申请落户银川。
当时银川作为全国首批智慧城市试点之一,出台了地方版的互联网医院管理办法,并首次将医保账户与网上诊疗费用对接,开放智慧医疗。
这既是开创之举,又是冒进之举。互联网医疗的主办主体不一,包括互联网科技公司、医疗机构、金融机构等。“没有实体依托的纯线上互联网医院,很容易导致法律监管空缺。”业内人士表示。
很快,《互联网诊疗管理办法(试行)(征求意见稿)》《关于推进互联网医疗服务发展的意见(征求意见稿)》流出,仅允许开展医疗机构间的远程医疗服务,并要求撤销此前设置审批的互联网医院。
热闹一时的“互联网医院圈”,陷入了集体沉默。
一年后的2018年4月,“互联网+医疗”相关意见第一次正式出台。“去年被泄露的意见是偏保守的,今年政策变动,可见政府听取了我们的建议。”李天天说。
近几年,随着互联网医疗的发展,创业者也成为政府相关政策制定部门闭门会议的座上宾。在互联网医院概念尚未形成前,2017年4月,主管部门曾提出撤销“互联网医院、云医院、网络医院等”。
在2017年的一次远程医疗行业大会上,性格直爽的张琨指出“意见”的不合理之处,即不能一禁了之,“这能看出政府管理手段有所欠缺”。
当时台下在座的,不乏原主管部门领导,对此也表示认同。
关于禁止初问诊,张琨也有一肚子的疑问,对着在场的官员,他发问,“请问你们有没有通过微信向医生咨询病情,既然有过这类经验,为什么要禁?如果这是天然的刚需业务,自觉不用,是不是少了一个渠道?”
没有先例可依,没有别人走过的路可走。在这个全新地带,不论创业者或政策制订者,都需要趟路。
2017年,当银川首次对外开放互联网医院牌照申请时,也没有明确的政策参照。丁香园等多家互联网公司共同向银川政府建议了《互联网医院职业医师准入及评级制度》。
李天天曾与当地政府沟通过,他们表示,政策有一定程度的滞后,不一定能跟上现代科技的进步,但政府愿意用开放心态去学习,与行业内的企业接触。
“不要一刀切,只有留出试点的空间,才有开放的可能性。”李天天呼吁。
夹缝中找最大价值兜兜转转之后,互联网医疗在鸡同鸭讲的讨论中,朝着基础、大众的需求而去。
“今天的互联网创业者越来越能深刻理解互联网与医疗的融合。”张琨表示。
张锐离世后,新任CEO张琨开始了自己的改革。不再提易引起误解的“颠覆医疗”,他选择拥抱医院、赋能医院,将春雨医生定位为“线上+线下融合的医疗健康服务商”。
2017年9月,“燕达医院互联网诊疗平台”上线,这是春雨医生完成的首个医院合作项目。据了解,目前已有超过10%的用户通过线上方式预约门诊,患者随访率增加了25%,60%的到院患者与医生建立了随访关系。
出身华润集团的张琨握住了老东家的资源,与华润体系内的两家医院共建互联网平台。此外,中信、首都医疗集团也在做试点,将实体医疗与互联网联合起来。
“2017年春雨营收相比上年增长了3倍。2018年4月实现了单月收支平衡。2018年目标是年底实现总体财务上的收支平衡。”张琨告诉《财经天下》周刊。
丁香园趟的是另一条路:自建诊所。
李天天要开诊所时,传统医疗出身的张琨就问过他,要想好是开专科,还是全科?要不要有血常规、做B超?是一两千平米的综合诊所,还是两三百平米的面诊型?是中医诊所,还是西医诊所?